问题补充: 医院,我认为是这个世界上对信、望、爱最清楚诠释的地方,但医院也恰恰是见证人性最直白的地方,在这里,在病魔面前,每一个人的本性暴露地淋漓尽致。
我哥哥的隔壁病床,有一个8岁的小男孩,白血病。他妈妈来过一次,放了5万在床头就匆匆离开。他对小姨说:“小姨,我妈妈是不要我了吗?”小姨眼含泪水:“傻孩子,等你病好后,回家就能看到你的妈妈。”
我哥住院的时候,隔壁小男孩白血病住院已有一个月,而且已经花费了十多万,后续不知道还要花费多少治疗费。
有一点让我很好奇,陪在小男孩身边的不是他的父母,而是他的小姨,小男孩的妈妈来过一次,不过放下五万就匆匆离开。
一天中午,我从外面带饭到医院,在病房的门口看见小男孩的妈妈和小姨在争吵。
小男孩小姨说:“姐,你们真不管浩子了吗?他离开你们还能活吗?”
浩子是小男孩的名字。
浩子的妈妈说:“我能怎么办?我的情况你也知道,这五万都是我到处求来的,家里的老房子不值钱,爸妈他们也要住。”
面对自己的姐姐,浩子的小姨很气愤:“这是你不管他的理由?你去找浩子的爸爸商量,不能放弃浩子,他才8岁,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”
“他能靠得住,我也不是现在这样子,我只有这五万,其他的没有。”浩子的妈妈有点激动,说完就离开了医院。
浩子的小姨见到我,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转身进了病房。
半个月过去,浩子妈妈带来的五万用完了,浩子的小姨给亲戚朋友打电话借钱,可是没有一个人帮忙,连她的父母都让她放弃。
半夜,我没有睡意,到阳台去吹凉风,一阵哭声引起了我的注意,走进一看,是浩子的小姨。
我拿出两张纸巾递了过去:“浩子的病情怎么样了?”
“谢谢。”
浩子的小姨擦干眼泪,平缓心情,说:“浩子的病情还算稳定,不过费用太高,我快支撑不下去了。”
“浩子的爸妈呢?”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。
浩子的小姨深吸一口气,说:
“我姐跟姐夫以前在同一个公司上班,两个人都是小职员,时间久了,相互有了感情。
两人在一起两年,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,姐姐把姐夫带回家见我爸妈,可是我爸妈反对他们在一起。
姐夫的家庭条件不好,我爸妈认为姐姐嫁过去要受苦,我姐姐是一根筋,跟我爸妈说,非姐夫不嫁。
我爸妈也拗不过姐姐,同意了他们的婚事,姐姐嫁过去,姐夫没给一分钱,我家还倒贴不少。
两人结婚不久,浩子出生,两人就有了矛盾,浩子的奶粉钱,还有生活的柴米油盐,都成了他们矛盾的导火线,一点就着。
有几次,姐夫还提出离婚,浩子的原因,都没离成。
直到浩子检查出白血病,姐夫坚决和姐姐离婚,姐夫为了不要浩子这个“病号”,选择净身出户。
其实,姐姐家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,连房子都没有,在家和公公婆婆住,在城里租房住,姐夫净身出户,留给姐姐的只有1万元。
姐姐带浩子到医院治疗,医生说白血病治疗费用很高,而且治疗的时间也长,有的白血病患者没有治愈的可能。
姐姐被高额的治疗费吓退,把浩子送到公公婆婆手里,可是浩子的爷爷奶奶没有送他去医院,而是把他就在老家,听天由命。
我知道浩子的情况后,把浩子接到了医院,我不能看着这么年轻的浩子,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们。
三个月前,我跟男朋友才确定了婚期,浩子的事情发生后,男朋友离开了我,他认为我是多管闲事。
我和男朋友分手的事,传到了爸妈的耳朵里,他们也认为我不该管这事。
他们的反对,让我更加坚持去做这件事,我自己买了一套房,45平米,房子小了点,总比租房强。
浩子住院治疗,目前为止花了18万多,其中有5万是姐姐的钱,另外13万有我的存款,也有我借的6万。
浩子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,医生建议换骨髓,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,我打算把房子卖掉,让浩子换骨髓。
今天,我去咨询房子的价格,以现在的行情,我那房子只值18万左右,拿到手还没有18万。
我还是把房子以19万的价格挂在了中介,希望能尽快卖出去,浩子还年轻,我不能放弃。”
浩子小姨的话,让我陷入了沉思,我在思考,换作我是浩子的小姨,我会坚持吗?
我搂了搂她,没有说话。
第二天,浩子的小姨像满血复活一样,见谁都笑着打招呼。
一个月后,我哥出院了,浩子还躺在病床上。临走前,我悄悄放了五千在浩子的枕头下面,我的能力只有这么大,希望浩子能平平安安出院。
有个女的,四十多岁,无儿无女,癌晚。她每天给她姐姐一千块买进口水果,水果基本上是劣质的。兄弟姐妹商量得最多就是她走以后,怎么瓜分她的财产,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在医院走廊上吵了起来。
女的很聪明,就让医生帮找来司法公证员和律师,委托他们自己死以后,名下所有财产全部捐献。这个决定一做,家属不见踪影,女的死的时候,身边没有一个人。医院打电话给家属,还是她白发苍苍的父母来签的字。
当时我在江南某医院实习。江南自古豪富,有钱人多如牛毛,女富婆做五金起家,早已经是亿万家产。就因为一心扑在事业上,耽搁了个人问题,家里父母,兄弟姐妹也劝她肥水不流外人田,你将来反正有侄子外甥子女,他们给你养老是一样,结果还没等她老呢,就得了癌症,而且还是晚期,熬日子那种。
她喜欢吃进口水果,无水果不欢,就给她姐姐好多钱买好吃的,她姐姐每次拎去的不是普通水果,就是劣质的。她已经无力吐槽,后来只能请护工保姆,保姆被家属排挤,就怕女的把钱给多了,他们排挤的原因就是希望保姆主动辞职,好由家属掌控,实际上女的虽然是癌晚,但是一点都不糊涂,糊涂能挣大钱?所以,她不动声色的安排妥当了后事,临死前也算是狠狠的扇了这些别有用心之人一巴掌。
人性中的恶一般什么时候最能体现得淋漓尽致呢?
困难当前,走投无路之时;
诱惑当前,内心贪婪之时;
利益当前,一心为已之时;
虚荣当前,不省自身之时。
医院是众生疾苦的缩影,是生离死别的聚集地,赤裸裸地暴露着人最本质的善与恶。无论是富是穷,是高尚是卑微,这里都是人生必经之路。
1. 家境一般之人,医院里看病已到困难时期,特别是大病对于普遍百姓,足够让人倾家荡产。这时候困难当前却又无计可施,很大一部分人,自然会满身怨气,无计可施之时只能转移至他人身上。更有少部分人,为解决金钱问题,不惜医闹等各种手段。人性的卑劣在贫穷及疾苦面前会显的更加赤裸裸,更不加修饰。
2. 有钱有权之人,虽无金钱烦恼,掩盖了上述这些恶,但其他的恶也随之而来。多数人习惯将自己当爷一样,以为钱能解决一切,能换得他人跪舔。疾病当前,烦恼之际,就对医务人员随意撒气,满足自己高高在上的虚荣心。一不合心意,甚至恶语相加,拳脚相向。
3. 看病之时,兄弟姐妹为医疗费用争得头破血流的大有人在,有钱不愿花钱的也有不少。嫌弃病床上亲人麻烦,不愿照顾得也很多见。
4. 人性贪婪,这在任何一个行业都极为正常,在医院自然也不例外,只是生死攸关之际,暴露得更加明显而已。
一对来自异乡的打工夫妻,在上海突发车祸后被送进医院,但身上仅有20块钱的他们,打遍手机通讯录里的所有电话,却没有一个亲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。
男子尉晓林和妻子是在上海打工的一对异乡夫妻,学历平平的他们在一些普通的苦力岗位上工作,每天都是天没亮就起床,路灯灭了才下班。一天晚上11点,辛苦了一天的尉晓林像往常一样,骑着老化的电动车载着妻子赶回出租屋。
然而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,意外却发生了,一辆汽车飞驰而来,尉晓林急忙刹车,可老化的电动车刹车失灵了,夫妻两被汽车撞翻在地,地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。尉晓林夫妻二人,因为没有任何防护措施,伤得十分严重,车祸发生之后直接被救护车送往了医院。
当他们被送进医院的时候,医生发现尉晓林妻子的腿已经被撞到开放性骨折,如果不及时处理,风寒侵入后就有截肢的风险。而尉晓林的口腔、眼睛、大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撞伤,他的面部全是血迹,眼睛肿得看不清路,牙齿也掉了几颗,嘴里还不停地冒血,连话都说不出来,要接受治疗的话需要看8个科室。
夫妻两双双被撞成重伤,情况十分危急,但这个时候他们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,这时一位好心的护士,给尉晓林伸出了援手。她先是拿来一块应急纱布,让尉晓林捂住嘴巴,然后又主动帮他去挂号。
但让护士万万没想到的是,尉晓林的身上根本就没有钱,钱包里仅有20块钱的现金,根本不够支付他们夫妻两的挂号费。根据医院的规定,治疗费可以办理欠费手续,但挂号费是必须要先交的。
后面护士在尉晓林的钱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,于是苦口婆心地劝尉晓林说出银行卡的密码,好给他们挂号缴费,但无论护士怎样劝说,尉晓林却死活不愿说出银行卡的密码,只是不停地说:“没钱了,没钱了。”
由于尉晓林妻子的伤情比较紧急,护士又叫来另外一位护士帮忙,先用尉晓林身上的20块钱给妻子挂了号,然后将她送往骨科接受治疗,自己则继续留在尉晓林身边。而这个时候,尉晓林也只能在医院大厅眼看着妻子被推走,面露担忧且不知所措。
在将妻子送往骨科之后,护士又苦口婆心地劝说他说出银行卡的密码,好帮他去挂号。但尉晓林面对这个素未谋面却热心满满的护士,不是感激,而是警惕,他再一次拒绝说出银行卡的密码,而是说等一会他会有亲戚过来的。
于是护士就催促尉晓林赶紧给亲戚打电话,尉晓林因为口腔受伤,说话不太方便,他就把手机给了护士,让她帮忙给自己在上海工作的舅舅打个电话。在他眼里,舅舅就是他最亲的人,也是最后可能给他伸出援助之手的人。
护士在拨通了尉晓林的舅舅的电话之后,立马跟他说:“你们那个亲戚,夫妻俩被车子给撞了,你赶紧过来吧,蛮严重的。”接电话的舅舅似乎很平静,连病情都没有多问几句,就匆匆地以不在上海为由推托了护士,并挂断了电话。这时尉晓林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,舅舅到底在不在上海,他或许是知道的。
指望舅舅前来帮忙的希望落空了,于是护士再次催促尉晓林,让他再想想还有哪些亲戚朋友在上海。这时尉晓林艰难地拿起手机,有些颤抖地用手指在通讯录上来回滑动,一个一个地查看。
尉晓林在通讯录里看着一个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,但他却始终没有勇气点进去拨打电话,可能是他觉得感情不够,也可能是他不想麻烦别人,甚至也有可能是穷人的自卑让他开不了这个口。
尉晓林看了好长一会儿的通讯录,最后他的视线终于定格在一个名字上。在下定决心后,他就将手机递给护士,微微吸了一口气对护士说:“这个人在上海,会过来的,你打下这个电话吧。”
然后当护士拨通了这个电话后,结果却再一次刺激了尉晓林。这个电话对方只响了一声铃声就接了,然后护士跟他解释清楚尉晓林夫妻车祸受伤的情况,并问他能不能赶紧来医院,不然他们夫妻两就没人管了,结果对方直接把电话给挂了。
第二次打电话救助被拒,这时一股强烈的无力感瞬间涌向尉晓林,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,在对方明明知道自己遭遇车祸,仍然那么绝情地挂掉电话,他觉得自己的生死根本没人关心,或许穷人在别人的眼里,就意味着麻烦。
打了两次电话求助都没人理会,无奈之下,护士又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尉晓林身上的那张银行卡里,但无论护士怎么劝说,尉晓林仍然只是说银行卡里面没有钱,死活都不愿意说出密码,生怕密码被人知道盗走了他的钱似的。
尉晓林不愿意说出银行卡密码,护士就只好拿着银行卡,跑到骨科去问尉晓林的妻子。谁知道妻子也对护士有所提防,说她不知道银行卡的密码。
尉晓林妻子的提防,把护士给急坏了,虽然妻子已经得到治疗了,但尉晓林还没就诊呢,万一他真有内伤,错过最佳治疗时间,就很有可能耽误病情。最后护士也没有办法了,只好把尉晓林的情况告诉他妻子,救还是不救的决定权,在他妻子的手里。
不过万幸的是,妻子最后还是因为担心尉晓林的病情,将银行卡密码给说了出来。知道密码的护士,立马赶往挂号处挂号并缴费。然而更让护士没想到的是,尉晓林的那张银行卡里,也只剩下60块钱了,刚好够他支付8个科室的挂号费。
就是这张只剩60元的银行卡,却被尉晓林夫妻视若珍宝,他们对好心的护士都十分提防,唯恐密码被泄露后被盗用。也许60元对他们来说,真的是一笔巨款,他们一心等着一个亲戚前来理会,然后放心地将密码告诉他们,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们伸出援手。
在帮尉晓林挂号成功之后,护士就带着尉晓林前往各个科室就诊,让尉晓林得到了及时的救治。
尉晓林夫妻在医院的这一次经历,可谓是将人性彻底暴露出来了,当你穷到极致的时候需要救助,再亲近的人都会变成冷漠无情。人都是趋利避害、嫌贫爱富的,这就是人性。
为什么说医院是暴露人性的地方?
医院之所以说是暴露人性的地方,主要是因为医院是最需要钱的地方,而钱又是最能考验人性的东西。别人平时对你好,可能是因为你还没有伤及别人的利益,当你去和别人谈钱的时候,别人的态度可能就大变样了。
尉晓林的舅舅在接到电话后为什么变得那么冷漠?说白了就是怕来了之后让他帮忙出医药费,而这个医药费,以尉晓林他们夫妻两的能力,什么时候能够还得起还是个大问题。所以他就只好置血肉亲情于不顾,干脆不来了,因为来了就会让他掏钱,伤及他的利益。
至于尉晓林通讯录里的其他人,就更不可能来了,一些普通朋友或者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,看到你落到这境地,可能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帮助你,而是避免让你找他借钱治疗。人都是趋利避害的,这就是人性。
现实生活中,在医院因为钱的问题,亲人吵架闹别扭的事情数不胜数,特别是老人生病住院,需要几个兄弟姐妹共同承担的那种情况,轻则闹矛盾,重则由亲人变成冤家,这都是金钱考验人性的结果。
只有良知能够战胜人性的人,在面对金钱与利益问题时才不会暴露人性
对大部分人来说,一到医院看到那高昂的医药费,需要自己掏钱的时候,什么亲情人情都不顾了,只顾着自己的利益,这就将趋利避害的人性给暴露出来了。这部分人一般是没有多少良知的,对亲情和人情关系,缺乏该有的敬畏心,所以当遇到利益问题时,就会显得异常冷漠无情。
而在医院能够不暴露人性的人,一般都是那种有良知的人,他们对亲情和人情有一种敬畏心,即使是面对巨额的金钱开支,也不会抛弃亲情和人情。这部分人等于是良知战胜了人性,具有反人性的能力,所以他们才不会暴露人性。
一个人有多少良知,就决定了他能不能战胜人性。这个良知,与学历和学识无关,而是与一个人的素养有关。碰到这样的人,一定要好好珍惜,因为他不会轻易出卖别人。
总结
之所以说医院是暴露人性的地方,主要是医院是最需要花钱的地方,那些高价的医药费,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压力。而人在金钱和利益面前,又是最容易将本性暴露出来的。所以在医院就会经常见到一些因为钱而导致亲情冷漠的事例,不管是自己找别人求助,还是需要自己出钱救别人,都是如此。
不过也不是每个人碰到这种高价的医药费都会暴露人性,对于一些有良知的人,还是不会只想着自己的利益,视亲情和友情而不顾的。
一句话,因为住院需要钱噻!这不就是考验人性的时候啰!我妈妈住院时,同一栋楼的消化科里,住着一位医院里的保洁工大姐,她是在医院里例行体检的时候,查出了食道癌。她老伴也是医院的保洁工,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四千出头,老两口省吃俭用,不光带着两个小孙女(儿子儿媳在外地打工挣钱),还在苦哈哈地帮儿子儿媳还买房时借的钱……可她这一病,麻烦就来了,儿子买房还欠十几万的债,女儿远嫁又只是在家带孩子,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。于是儿子儿媳、女儿女婿就在妈妈的病床前闹起来了,女儿女婿指责:哥嫂冷酷无情,父母的钱全都顾了你们,凭啥我们要出钱?再说我们又没钱;而哥嫂的理由是:父母辛苦把你养大,难道他们病了就该我一个人出钱吗?说着说着几个人差点打起来了,最后老头子只得无可奈何地表示由自己出面去借钱交手术费,以后合作医疗报销了,剩下的钱由儿子女儿按比例还……
因为医院住院,需要钱。病床面前,需要人。在这两个东西面前,很多虚情假意,人性凉薄,就会撕掉那层伪装的外衣,然后露出真实的面孔来。
我一个舅妈的母亲去世了,老太太还没有咽气的时候,几个儿子就开始翻东西,把老人的衣服兜里面,家里面所有的角落,都给翻过来一遍,就为了找老太太的钱放在哪里。但是老太太生病的时候,却基本上没见过这几个儿子的身影。
儿女多的,不一定是福气,内科住院费的老头老太太,在交钱的时候,几个儿子女儿在走廊里面因为钱,吵架的,甚至大打出手的多的是。都觉得自己亏了,应该少出钱。病床上的老人却根本没人顾得去看。
还有的时候,是大家都忙。中国有句老话,叫久病床前无孝子,这话真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。老年人的疾病,尤其是一些慢性病,需要长时间的住院的病人,陪护往往是几个人轮班,但是很多人就都觉得自己太忙,应该少来点,太耽误时间。
也曾经见过好几个孩子都是做生意开公司的,却一个人都没有,大家一起出钱,给老人请了个护工,基本上只有催费交钱的时候,才能看到有人过来,这种看着也真觉得有点可怜。
医院里面的问题,往往是是关于疾病,生命,钱财和精力的考验,所以在医院里,只能够暴露出人性。只希望温暖越来越多,冷漠越来越少。
我21岁时,在医院照顾骨折的奶奶,隔壁一个小伙子找我借150元钱,声称想要给他奶奶买一个蛋糕庆祝生日,我拒绝了。
当时的我觉得自己的举动特别精明,满脸写着:你看我像随便借钱给陌生人的傻子吗?
奶奶出院那一天,我帮着收拾东西,拿上水壶水杯和洗漱用品,匆匆离去,医院这个地方,但愿不要再来。
出了电梯,拐个弯到医院大堂,我站在那,看着缴费窗口排队的人群,突然就有点后悔和愧疚,如果他真的需要150元钱呢?
我让奶奶坐在凳子上等我,转身返回病房,那一床的老奶奶在打点滴,脸侧向一边,显然是在睡觉,她孙子不在,估摸给老奶奶去打开水了。
我掏出200元钱,想了想,把它放在床头的饭盒里面,饭盒刚洗干净,里面还带着点水渍,我放了钱就走了。
回去的一路我都很开心,心情舒畅,如释重负。
200块钱而已,买我一个心安。我不缺那200块钱,即便被人骗,那就当在医院那个地方给我奶奶积福了。
我大学的时候,奶奶高血压住院,治了一段时间,终于回家了,她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倒,腿骨骨折,又进去医院躺着了。
离放暑假还有一个星期,我们专业的考试已经考完了,就等老师出名单留一些人帮忙改试卷和录入成绩,因为家里出了事,我想着早点回去看看奶奶,就向辅导员请假提前回去。
奶奶的病房是3人间,左边的是空置,右边是一个比我奶奶年纪还要略大的老奶奶,每天都是睡在病床上,很少清醒过来,半夜还会发出胡言乱语,吓得我都不敢睡觉。
奶奶的腿骨,经过治疗已经好了,不过血压血糖高,还是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,把血糖降下去。
我白天会去医院帮看点滴,给奶奶喂饭喂药,晚上爸爸就过来陪床,很偶尔爸爸太累了我就会主动留下来晚上陪床,年轻人精力好,一两个晚上不睡还行,反正是躺在椅子上玩手机,也不难熬。
隔壁床的老奶奶,貌似病得很严重,照顾她的只有一个孙子,年纪比我略大,他好像对医院这种地方很熟悉,第一天来看奶奶时,我不知道开水房在哪,还是他带我去的。
他吃得很差,总是开水就馒头,来去匆匆,有时隔壁床的老奶奶在打着点滴他就跑出去,隔了很久才回来,中途还是我帮按铃叫护士帮他奶奶换点滴瓶的,不然手上的血都回流了。
他给过我一个橘子,很丑,皮有点皱的橘子,从塑料袋子里掏出来,放一个在我奶奶的床头柜那里,略带拘谨地说着“谢谢”,可能是感谢我帮他奶奶按铃吧。
我奶奶是个话痨,嘴上闲不住,总是问我在学校的事情,家里的事情,反观隔壁床的老奶奶很少攀谈说话,清醒的时候总是哭,说很痛,说想要回家。
他就拉着他奶奶的手,说着花再多钱都要治。
我不知道他奶奶得了什么病,我也没特地探听过,只是感觉那个老奶奶应该是病得很重的那种,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萎靡气息让人心情好不起来。
住院期间,就那个男的在医院照顾,没有其他人来过,也没见她提过儿子女儿或者亲戚。
男的在走廊吃馒头,给他奶奶炖鸡汤喝,我闻着味儿,还挺香的。
奶奶说,隔壁床的孙子是个孝顺的孩子,她住进来时那个男的就在精细地照顾着老人家,傍晚给他奶奶擦身子擦头发,半夜就窝在一张自带的折叠床上,整夜整夜地熬着陪床。
一天早上,一堆医生进来看诊,问了我奶奶几句话后,就转去隔壁病床,我听到医生说建议转去重症治疗,那个老奶奶嘴里说着“不去不去,我要回家”。
中午回家给奶奶拿饭的时候,电梯太多人,要等好几拨才挤得进去,我一向走楼梯,省时省力。
在8楼楼梯间,看到有人坐在那抱着腿哭,是个男的,看衣服,有点像隔壁病床那个男的,我很少管闲事,医院这个地方,来多几次就会见惯各种场景。
我亲眼目睹隔壁病房有几个中年男女吵架,为了谁出更多的治疗费吵来吵去,引得好多人去围观。
医院是最暴露人性的地方,有善有恶,有无奈也有心酸。
隔壁病床那个老奶奶的孙子,应该是孝顺的,他衣着邋遢,但是给老奶奶收拾得很干净整洁,每天早上还打水给老奶奶洗脸擦手。
他和老奶奶一直倔强地不肯去重症病房,不知道是因为治疗费过于昂贵,还是怕进去了出不来。
奶奶的病好得差不多了,爸爸说让我给奶奶办出院手续,拿收费单去交钱,他要上班,就把奶奶交给我。
这时候,隔壁床那个男的,在病房磨蹭了很久,支支吾吾地,才走上前低声和我说:“能不能借我点钱,不多,就150元,后天是我奶奶生日,我想让她过得体面一点,至少买个蛋糕买件新衣裳给她,我怕等不到下一个生日,我实在是没有人可以去借了。”
我第一反应是愣住,第二反应是拒绝。
同一个病房7天,我不认识你,为什么要把钱借给你,况且借出去还能拿回来吗?我虽然年轻,但有些事情还是懂的。
他想上前拉着我的手又不敢,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哀求,都快哭出来了。
那时候我是很害怕的,对他的举动还有言语,连连后退,退到阳台厕所那里,大声地喊在上厕所的奶奶给自己壮胆,“奶奶你好了没有?我们赶紧回家吧,爸爸催了。”
奶奶出来后,我拎着桶和行李袋赶紧走。
从病房到一楼大堂,间隔了10来分钟左右,奶奶走得慢,我扶着她,一边走脑子一边高速运转,“他为什么找我借钱,我都不认识他”,“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,少惹为妙”,“要是他真的遇到困难,就缺150元钱怎么办?”
我是一个心软的人,那一刻我很害怕晚上睡不着觉,因为愧疚而想太多睡不着觉。
我让奶奶坐在大堂等我,借口自己落了东西要上去取一下。
病房里,那个老奶奶在睡觉,她孙子出去了,我从包里掏出两张100元,想放在枕头底下吧,万一人家没注意怎么办,放在床头柜抽屉,不见了怎么办?
想来想去,算了,就放在床头柜的饭盒里面吧,老奶奶下一顿总要吃饭的。
虽然放在饭盒里不太卫生,但也顾不上想太多,塞进去就走。
病房里几天的萍水相逢,此后再无遇见。
我朋友说我被骗了,我倒不是很在意,大学时拿有奖学金,家里给的生活费也够用,不会因为少了200块钱就生活拮据,只是希望这200块钱真的能帮到他一点点吧,也算是给我奶奶积福。
其实,医院是最能展露人性的地方,有人为了给家人治病到处借钱,有人为了不给家人治病到处推脱自己没钱,有人会在楼道里哭,有人会在大堂里因为能平安出院而笑。
世间百态,唯在医院里展露无遗。
我们当地的“矿业大亨”、身家千万的老海躺在病床上,看着身边带着面具的人,走马灯似的来来往往,似乎看透了人性。
老海被查出肝癌晚期,一个月前家里还是高朋满座、车水马龙,自从感觉腹部不舒服住院后,身边立马变得冷清了。
从别人的反应他能感觉到,自己已经时日无多。
52岁那年,他跟结发妻子离婚,妻子跟儿子就没再联系过他。
因为他有错在先,嫌妻子老气,没情趣,又找了个比儿子还小一岁的女子小月。
这女的不简单,给老海生了一个儿子后,就把老海的钱控制得死死的。
老海住的是普通病房,早上查房的时候,值班大夫和护士程序化的问了问状态怎么样?小便几次?然后扔下头一天的结算单就走了。
妻子小月雇来的男护工坐在床头玩着手机,时不时抬头看看老海的吊瓶有没有打完,到饭点就给老海买个盒饭递给老海。
老海身体明显肿胀,坐不起来,护工扯着老海的肩膀把他拉起来吃饭,如同扯着一个麻袋包。
这天上午,几个不错的老伙计来看老海,每个人提了一箱牛奶,站在老海床前,嘱咐老海好好养病,其中一位还说起了他的一个朋友,做了肝脏移植,康复了。
这让沉闷了几天的老海眼前一亮,但瞬间又黯淡了下来。
看完老海,几个老伙计闲聊着下了楼,一出门,一个就说:“看他的样子,撑不过一个月了,都晚期了,神仙也难救!”另一个说:“不作不会死,活了半辈子了又找个小的,有点钱就烧包!”
人走后,老海跟护工说:“这些奶你拿回家吧,我喝不下。”男护工满脸堆笑,说了声:“谢谢叔。”然后接着玩手机。
这天,老海咳嗽不止,口腔里也流出了血,护工打电话给小月。
一个多小时后,小月自己进了病房,看着老海满脸憔悴的样子,她有点不耐烦:“要死就快点,别折腾我们娘俩了!”
老海有点生气,说:“老子又不是没钱,换个肝咋就这么难?”
小月说:“我早就跟大夫说了,大夫说正在等供体。”
其实大夫早就跟小月说过老海已经是晚期,治愈的可能性不大,这段时间的治疗,不过是加强营养和免疫力罢了,能坚持几天算几天。
老海让小月给他大儿子打电话,小月不肯,小月走后,老海让护工拨通了儿子的号码,儿子得知老海病重,马上赶了回来。
他先去找大夫问了老海的病情,紧接着就带着律师来到老海床前,要求立遗嘱。
老海也知道这辈子欠儿子太多,但看到儿子的架势,知道他并没有原谅自己,这次来也是奔着财产来的。
这是自己剩下的唯一价值了吧?
老海虽然不到六十岁,经此一病,仿佛看透了人性,死之前他竟觉得释然了:该享的福都享了,这辈子也就这样了。
1、在大夫面前,病人只是一团会呼吸的肉,按流程办事,是人家的本分,别指望人家会怜悯你。
2、得了重病,朋友的看望只能是走马观花,不能替你分担分毫,来的目的可能只是想知道,你到底什么时候死。
3、纯物质的女人,在你病重失势的时候,能尽一点扶助义务,给你安排一个护工,就烧高香了。
4、护工是拿钱干活,也是程式化工作,不可能无微不至,只要保证不乱跑,帮你传个话就不错了。
5、即便是最亲近的人儿子,也有这么句话“久病床前无孝子”,再说这个儿子已经被你伤透了心,想指望他照顾你,也不太可能。
老海剩下的,只有发发牢骚,自我安慰了。
一次抢救一位心梗的老爷子。
情况比较糟糕,用了各种法子,还是命悬一线。 老太太在一旁又着急又害怕,连话都说不出了。
家里两个儿子,一个女儿, 呼天抢地的,跳着脚儿拽着我的衣襟儿,说一定要想办法救人,花多少钱都得救,他们不差钱。
护士帮忙拦着解释:我们肯定全力以赴,这么嚷嚷既影响患者的抢救,也影响大夫的状态。 但是这几位就是不管不顾,大呼小叫,我们都头疼不已。
很遗憾,最后病情恶化,老人家还是走了。 和家属交代清楚情况之后,把单子给儿女们,还有少许费用要缴。
这三位一下子静音了,你看我,我看你,谁也不伸手接单子。 护士只好耐心又解释了一遍,然后这几位就开始用眼睛扫边儿上还悲痛欲绝的老太太。
大家看到这个状况,也面面相觑,但谁也不忍心去和老太太说什么。
我是一急脾气,看到这个情况就怒了!直接把三个人叫到走廊上!此处省略500字….
作为急救医生,每天见的都是生与死。 之前有朋友问我,说见太多这样的事情,是不是内心就麻木了。
我不否认,做医生要学习如何调节自己的情绪,我们每天出车十几次,都是危急重症,如果每当一个患者不幸离世,我们都极度难过,这样下来,后面的患者就没法儿保持高水准的救治了。
但见过这么多的悲伤之后,不是麻木,而是对生命有了更多的感悟,更多的敬畏。
当然,还有对人性的认知。 见过那么多温暖的,善良的一幕幕,也见过很多特孙子的,甚至卑劣无耻的….
人性之复杂,是世界之“最”。
“我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,肯定得由我来养她!”
“舅舅,还是让我来照顾外婆吧,外婆也愿意让我伺候她。”
这是发生在医院重症病房的一段对话,让旁人听了连连点头:儿孙如此孝顺,抢着赡养老人,老太太这辈子值了。
可接下来舅舅与外甥之间的谈话却变得奇怪起来,只见二人越争越凶,最后竟是面红耳赤。
“舅舅,你是真心来照顾外婆的吗,我看你是惦记那400000吧!”外甥冷笑。
“你!你敢这么说你舅舅,我看你才是要独吞那套房子!”舅舅气极,转身就离开了病房......
01.
从医院回家的路上,老李连声叹气:前几日,自己87岁的老母亲突然胸口发闷晕倒在自家楼下,被送往医院。谁知外甥这几日来不但没告诉自己,他要去照顾母亲也被外甥拒绝。如今邻居们见到他便议论纷纷,说他不赡养老母。没想到自己年过60,却背上了一个不孝的骂名。
老李刚进家门,耳边便传来妻子刘大姐焦急地询问:“怎么样,见到咱妈了吗?她答应让你照顾她了吗?”老李苦涩地摇了摇头。
见此,刘大姐竟是掩面而泣:“你说咱们的命怎么这么苦,辛苦带大的女儿,前两年患了抑郁症跳河自尽,如今老母亲住院,你身为唯一的儿子却不能照顾她,我们两口子人到中年却落得个一无所有,都怪你这个外甥,他也太霸道了!”
老李踌躇半天,对妻子说:“要不咱们找电视台来调解?”
“对,就让电视台来,看你外甥还敢怎么样!”刘大姐一口答应了。
02.
再次来到医院,直奔母亲的病房。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的老人精神状态极差,此时尚在昏睡。老李上前推了推,试图唤醒母亲,此时外甥也走进了病房,看到舅舅他大为不快:“你干什么!外婆刚睡着你就把她吵醒!”
看到舅舅身后还有记者,外甥收敛了一下情绪,示意一行人去病房外谈话。
病房外,外甥一脸怒气,他毫不留情地斥责舅舅:“家丑不可外扬,你叫记者来是什么意思?简直让我太寒心了。”
老李冷笑:“哼,你还寒心,你哪来的本事?”
不料外甥完全没把老李当成一个长辈,他指着老李便说:“2018年,我外婆住院,我有事要走,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说外婆由你来照顾,结果当天晚上医院就给我打电话说外婆不见了,我赶回去一看,是外婆自己回的家,她告诉我,我前脚刚走,你就跟着走了,根本没照顾她!”
听到这,老李只是冷哼,却没有说什么。刘大姐见状赶忙解释道:“我们不可能随时都待在她身边啊,我们作为儿女也有权利去照顾老人,你不能阻止我们!”
外甥一口回绝:“不需要!我外婆也不想见到你们!再说你现在也不是我们一家人!”
刘大姐此时神色有些尴尬,而老李则恼了:“你这样我以后看也不来看了,你全部负责!”
外甥一脸淡然:“你怎么做是你的事,我尽我能力照顾好外婆就是了。”
此时老李却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:“我永远是她的儿子,你给我记住!你到时候不要变卦,你太狡猾了,我怕上了你的当!”
随后老李与刘大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医院。
03.
来到老李的家,记者惊讶地发现,年过六旬的两口如今居然住在不足10平米的职工宿舍之中。提起刚才的事,刘大姐又哭了起来,她对记者诉说了自己的悲苦。
原来早在10年前她就跟老李离婚了,原因是女儿那时要上大学,老李却没有工作,没什么正儿八经的收入。后来好不容易熬到女儿大学毕业,女儿却因为找不着工作抑郁自杀。刘大姐这时想起,世上唯一的亲人只有老李了,而老李此时也熬到60岁有了退休工资,两人就靠这2000元钱的退休工资过活着。“我们无儿无女的,等我们老了可怎么办!”刘大姐放声大哭。
既然夫妻生活如此拮据,外甥愿意承担起赡养老人的职责不也是挺好的事吗?
“不,不行,他就是想独吞那套房子!”听到这老李与刘大姐瞬间激动起来。
原来老李的母亲现在住着一套60平米的房子,虽然房子不大,但也能值个400000元,况且比老李现在的破宿舍要强多了。刘大姐盘算着,老太太走后差不多能有个几万块钱的抚恤金,这笔钱肯定是谁对老太太好给谁,如今外甥这么一搞,他们两个人一分钱也得不到了。
看着刘大姐一笔一笔算着账,记者问道:“所以你们是为了这笔钱才争着去照顾母亲的...?”
这时候刘大姐突然回过神,她赶忙说:“我们当然也是想尽一份孝心嘛!”
04.
几天后,外甥居然主动联系了老李,希望他能来调解所做一次调解。
老人的病情加重了,外甥显然照顾了老人一夜,他的双眼布满血丝,手里还拿着刚给老人买的药。
“舅,外婆的医药费拖欠了,咱们两家一人一半平摊怎么样。”外甥开口道。
老李屁股还没坐稳,听到这话直接站了起来:“凭什么!你说你要负责的!你不让我们去照顾老太太,你有什么权利让我们出钱!”
记者劝到:“再怎么说她也是你母亲啊。”
老李却怒斥外甥:“我妈银行卡至少有50000块,每个月还有2000块退休工资,不可能缺钱,肯定是你撒谎!”
看到舅舅这般态度,外甥终于忍不住发火了:“这几年我外婆住过养老院,买过轮椅,雇过陪护,这些哪个不要钱?还有这些药,虽然算不得多么贵,但也都是用的外婆的钱,吃了这么久,这点钱哪里够?我可以明确的说,这些钱花完了,我问心无愧!”
可无论外甥如何解释,老李始终一句话:“没门!”他认为外甥把母亲的住院记录与收据都收在自己手里,其中究竟花了多少钱他并不知道,很可能外甥造了假。
最后还是调解所的所长打断了二人的争论:“你们也别争了,咱们坦诚地说,你们为的不就是那套房吗?”原来还在老人未生病的时候,他们两家就曾闹到过这里,为的就是房子的继承问题,当时最终以老人百年之后按法律继承权分配,两家勉强达成一致。如今老李却惧怕外甥独吞,再次激起矛盾。
“当时既然达成一致,现在就应该以照养老人为重,我们一齐去医院,问问老人的想法怎么样?”所长建议到。
见所长直接说穿了他的目的,老李神色有些尴尬,他默默地点了点头,答应了。
05.
来到医院,老人正好处在清醒状态,众人纷纷上前问候。
“外婆是我,还能认出我吗?”“我认得,你是外孙。”
“奶奶,还记得我吗,我是调解所的,咱们见过。”“嗯嗯,有印象。”
“妈,是我,我是老二啊!”老李凑上前去。谁知老人却突然激动起来,她奋力摆手:“我没这个崽!”
众目睽睽之下,母亲如此嫌弃儿子,这下老李也十分尴尬,一时不知所措。
其实老人一生命苦,育有两儿一女,大儿子由于身患精神疾病早早离开了人世,三女儿又因经济问题入狱,如今还在服刑。目前身边仅有老李一个儿子,为何母子却闹到这般地步?
“他,他大哥死后,有一笔钱...我没给他”老人开口了,“后来他总是问我要钱,钱都被他要走了。”老人斥责老李,一把年纪不仅没有像样的收入,还靠向家里要大哥的遗产来维持生活。
老李并没有反驳,他小心翼翼靠近母亲,说道:“妈,我现在来照顾你,好不。”
“不!”老人的回答十分坚决,“我..我老公,就是你逼死的!”
此话一出,吓了所有人一跳,老李逼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?可问起具体时,老人却紧闭双眼,不想回忆。
老李赶忙对记者做解释,这些其实都怪母亲性格倔强,她一直不喜欢多病且不会赚钱的老李。老李女儿考上大学后,父亲曾拿出2000元钱给孙女,但母亲却认为是老李逼问父亲索要的,最终引发家庭矛盾,让父亲不堪矛盾跳江自杀。
老李把过错都推给了母亲,但无论如何父亲之死让母子关系降为冰点,已到了无法调解的地步。
06.
趁着老人尚且清醒,所长当众询问了老人:“奶奶,你是想让谁来照顾你呢?”
老人毫不犹豫:“外孙。”
老人意识清醒,又有公证人在,不存在诱导询问,一切似乎已经有了答案。
但刘大姐依然不甘心,她赶忙趴上前去说好话:“妈,外孙也有他的事,正好我和老李俩人现在没事做,我们照顾你一段时间如何,我们给你做做菜,不比请陪护强?”
老人连连摆手:“不要,不要,我要外孙照顾。”
刘大姐很是没有面子,她带着怒气说:“老太太就是偏心,既然这样就不怪我们了,我们以后什么也不管了!”
老李更是急了,他竟指着母亲说:“她有痴呆症,你们怎么能听她胡说八道!”一边说着,他与刘大姐气冲冲地走出了病房。
看到舅舅这般,外甥又气愤又无奈,他对记者说:“他俩说我为了钱,可要我说他们才是真的为了钱。这么多年他们照顾过我外婆几次?至少给外婆买些东西吧,可是从来都没有过。我每次来看我外婆,我都是买着东西,我问心无愧。”
最后外甥叹了口气,他抹泪让记者转告一声,外婆需要的钱他全负责了,外婆的遗产到时按法律程序分配,他不会抢占舅舅的那一份。外婆没有多少时间了,舅舅如果还认这个母亲,希望他能多看几眼。
记者将外甥的意思转告给了老李,此时的老李与刘大姐还在反复强调:“我首先声明,是他要负全责的,我们什么也不管,我们一分钱也不出!”记者再三表达,不需要你们出钱,你们就来看一眼就行,老李这才松口:“行,只来看一下可以。”
时间没过多久。
老人病逝,外甥遵守约定,按法律途径分配了老人的遗产。
也许老李与李大姐悔恨没能尽孝道照顾母亲。
又或许他们拿着遗产长舒一口气。
孝与钱,他们究竟更看重哪个呢?
最后
医院,是人生开始的地方,也是大多数人谢幕的地方。
当你躺在病床之上,一场电影也就接近了尾声,此时病床前一个个来探望的人,就像是结尾时的演员表一般。他们在你的人生中究竟扮演的什么角色,此时才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你的眼前。
人性,也在此时暴露无遗。
为什么说医院是暴露人性的地方?因为在医院里,人生会变得很简单。
简单到只有两个选项:钱与命。
人性究竟如何,做完这道选择题,就会有答案了。
三年前,就发生在我们医院。
有男家属来医院找医务科反映,他母亲半月前在医院摔了,右侧股骨颈骨折,在外院已行手术治疗,目前在家康复休养,要求院方赔偿住院费、医药费、营养费、误工费等共计十万元。
怎么证明是摔在医院呢?
调监控查看,家属叙述摔伤当日,确实有老太太摔倒,不过周围人扶起后,她慢慢蹒跚地走出医院大厅。
当时,骨科门诊就在她摔倒地方的右手边,没有医生发现,也无人告知医生。
家属要求赔偿,院方让走司法途径,家属不同意,也不闹,天天来,坐医务科玩手机。报警了,警察劝走,第二天又来。
耗了两周,最后,家属起诉了。
当时的处理结果,是院方赔款3万元整。原因是她摔伤那地方有一小缓坡,说实话缓到不注意都发觉不了,公共场所未见安全提示标志。
家属说,她是看病时摔倒了,调出当日门诊挂号无此人,又改口称还没来得及挂到号,就摔了。当时疼得不厉害,能走,回家后疼得厉害,去外院检查,骨折了,后做的手术。
院方赔款,事了。现在,大家总觉得个体就是弱势群体,医院有钱,赔款是应该的。
大概去年,一群人吃饭闲聊中,有人问:你们是不是给在你们医院摔伤的一个老太太赔钱了?
我说是,他才讲了故事的另一面。他和老太太同村,其实当天老太太回家并无大碍,应该也就是软组织损伤肌肉疼痛,结果晚上上厕所时又摔了,才骨折的。
我问,那为什么提供的病历上写着在我们医院就诊时摔骨折呢?难道就知道我们医院一定会赔吗?
他笑得意味深长:你是知道她小女儿是干什么的?律师,是律师。
唉,我能说什么,人性呀!
医生的医德是治病救人,而不是灭着良心去坑人!古有“不为良相,则为良医。”之论。伟人毛主席生前曾要求医务人员要“救死扶伤,实行革命的人道主义!”多数医务人员在医院从事工作,因此,医院是考验人性的地方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