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剧杨派老生创始人杨宝森的唱腔特点有哪些?
杨宝森是京剧后四大须生之一,开始的时候是学习余派的,在继承京剧余叔岩余派的老生演员里,杨宝森的唱腔可以算是最有特色的一个。杨宝森不仅学到了余派的精华,而且能根据自己嗓音的特色,有所发展和创造,形成了自己的流派一一杨派。
一、杨宝森的行腔特点
杨宝森的嗓子高音少低音多。他的行腔平易、朴实,但越听越有味道。主要原因就在于他的唱腔是从人物的思想感情出发的。这正是我们常说的“声由情出,情赖声传”。
就拿《文昭关》和《捉放宿店》里两段(二黄慢板〕来做一个比较吧。这两段唱的曲调结构基本上是一样的,可是所表达的人物心情却不一样。杨宝森能够在行腔里表现出不同的感情和意境,所以听起来就有不同的韵味。
《文昭关》里的伍子胥,因为全家被楚平王杀害,急于要报这个不共戴天之仇。当时他的处境险恶,随时有被捕的危险,心情是悲愤而焦急的。可伍子胥毕竟是一员武将,不是文弱书生,尽管悲愤焦虑,还是不失武将的豪迈气概。
杨宝森在这出戏的一段唱腔里,比较恰当地体现了伍子胥这个人物的这种情绪。在咬字、喷口方面劲头都比较大,行腔方面也比较爽朗。比如“一连七天我的眉不展”的“不展”两个字、“俺伍员好一似丧家犬”的“家犬”两个字,都唱得简练、干脆,悲愤之中有一种激昂的情绪。
《捉放宿店》里的陈宫是个文人,唱腔要体现出温文尔雅的风度。陈宫原先以为曹操是忠义之人,所以情愿弃官出走,想和曹操共图大事,但曹操无缘无故杀掉吕伯奢一家这件事,给了陈宫一个很大的刺激。
杨宝森唱的这段比较细致地刻画了陈宫当时那种悔恨的心情,抒情的味道比较浓厚,他根据陈宫那种悔恨交加的消沉心情,常常运用“欲扬先抑、欲抑先扬”的方法,使曲调有起伏、有变化,跌岩有致。
比如“悔不该心猿并意马”一句,在唱出“心猿”的“猿”字以后,突然一顿,后面的腔就显得曲折悠扬了。“并意马”的“并”字使一个平易的小腔,后面的“意”字稍稍翻高,就显得起伏很大,并且突出了人物的悔恨情绪。
通过这两段的对比可以看出,杨宝森在曲调的抑扬顿挫上,安排得是很巧妙的。
二、杨宝森的发音、咬字特点
杨宝森的嗓音条件并不好,他的中、低音好,高音不太够用。这样的嗓子容易带噪音,听起来觉得干涩。可是,杨宝森善于运用鼻音来作为辅助,听起来柔和、圆润,避免了噪音。
另外杨宝森的共鸣运用得很好,能够把许多闭着嘴唱的字唱得响,放得远。比如《空城计》的一段“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”的“请”字,“官封到武乡候执掌帅印”的“印”字,不但圆润、动听,而且声音送得很远。
杨宝森的咬字和余叔岩一样,能够做到“显而不露”。他咬字不很重,可是清楚明确、自然流畅。如果咬得很重、很死,就会使人感到矫揉造作了。《武家坡》里的那段“一马离了西凉界”,里面有一些复音字。
杨宝森把这些复音字的“头”、“腹”、“尾”三个部分唱得很清楚,又结合得浑然一体。比如,“一马离了”的“了”字,听起来既有“立、衣、奥”三个音,又不至于是割裂开来的,而是浑然一体的一个“了”字。
杨宝森还能够利用字音的变化,加强感情的表现。比如“不由人一阵阵泪洒胸怀”的“胸”字,他利用“虚乌翁”的切音,使了一个婉转动听的小腔,听起来就有点伤感的味道。
由于杨宝森的音高受限,他的音色用来表现苍凉、悲哀的感情很合适,这是他独到的地方。不过杨宝森的身体很不好,49岁的时候就病逝了,未能给人们留下很多作品,也是一件颇为遗憾的事。
谈谈我对杨宝森杨派艺术的理解。
谈杨派就离不开余派。杨宝森虽不是余叔岩门徒,但最具余派唱腔艺术精髓的却非杨三爷莫属。
不求形似,但求神韵。
有幸当面聆听过几位大师级高人谈杨派艺术,稍作归纳总结:
1. 杨先生正如所有艺术“求道派”一样,初始并没有被广大观众认可,相应的票房收入并不理想,以至于挑班“宝华社”甚感吃力,与谢虹雯成了“夫妻店”,即使解放后加入天津京剧团,更多的还是“独角戏”。比如:观众同样花一块二的票价,看谭富英、马连良,可以同时欣赏到裘盛戎或李多奎、张君秋等大师之间的合作,但为杨三爷配戏的一般只有金少臣,对比马连良的周和桐、谭富英的张洪祥,金并无更多的票房号召力。
这也就是为什么杨宝森离不开杨宝忠的胡琴。杨大爷的胡琴本身就是杨派艺术特色之一。
2. 但真正的 艺术从来不会被淹没。杨派艺术自起始至50年代初成型,得到了众多业内艺术大家的支持认可。作为成名已久且名声在杨先生之上的“四大名旦”、以及芙蓉草、张君秋、侯喜瑞、王泉奎等,均十分乐于与杨三爷合作,足见对其艺术成就的认可。按“四大名旦”的身份,乐于与杨宝森唱“生旦对戏”,如《武家坡》、《大登殿》等,其实暗含了几分提携的成份。
3. 杨派艺术初始阶段,票房虽不理想,但后台却挤满了各戏校、科班学员。杨派艺术为那些嗓音条件一般的演员找到了一条通往“角儿”的道路。在三爷之前,这种不高、不亮的嗓子,只能唱里子老生,以杨先生最为拿手的《文昭关》为例,拿程长庚、汪桂芬、王凤卿作为标杆,按杨先生的嗓子,别说唱伍子胥,想唱东皋公都够呛,因为你够不着“角儿”的调门,只能勉强来个皇甫纳。
杨派艺术救了一大批嗓子条件不好的演员。这也是现在为什么学杨派的人超过了宗法马、谭、奚的根本原因。
嗓子好的人比长得俊的人更少。
4. 杨派艺术处处体现“严谨、大方、醇厚”的艺术特色,苍凉古朴中透着浓浓的书卷气。可以看看杨先生的书法,如同他的唱腔别无二致,字如其人。由于嗓子所限,追求细节完美成了三爷最大的突破口。大段有板有眼的唱腔之外,对不起眼的摇板、散板,三爷下了极大的功夫加以精雕细琢,没有板眼控制但神绝不散。据杨派学长李鸣盛先生论述,三爷所有唱腔中垫的虚字只有五个,如何使用,有着严格的法度,绝不乱用。《空城计》、《洪羊洞》,这都是老生骨子戏,可以说是老生就会这两出戏,四大须生则更不例外。但公认的以杨派最佳,盖因“城楼”的三眼、二六、“洪三段”,各具特色伯仲之间,但单论《空城计》的西皮摇板、《洪羊洞》的二黄散板,唱的最好的还是杨三爷。
5. 说杨派完整的继承了余派,简单对比似乎不如孟小冬的唱法更相似,但公认集余派大成者非杨莫属,乃至于对学艺者来讲素有“余杨不分家”之说。有心者可以从《搜孤救孤》“白虎大堂”和“法场”两段体味。特别是“法场”“碰板三眼”“躬身下拜礼恭敬”一句,绝对的正宗余派精髓唱法。如有朋友欲深细探讨,可以私聊,太专业的不便在此说太多。
说杨派“易学难精”,其实是没有真正领会到杨派的真正内涵。
6. 杨派在余派基础上结合自己的条件,没有刻意追求余叔岩唱腔艺术的“空灵”特色。而是另辟蹊径,充分发挥自己中低音区宽厚的特长,加强胸腔共鸣。还拿《文昭关》为例,不要只盯着杨先生创造的“爹娘啊”的“脑后泛音”,更请留意三爷“叹五更”最后一句中“我不杀平王……我的心怎甘”一句“王”字的发声,是胸腔共鸣、丹田气托着出来的“虎音”,悟不出来这一点,用嘴喊拿嗓子唱,纯属糟践三爷艺术。
自己的一点看法领悟,贻笑大方了。
提起来京剧名家杨宝森先生,永远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。喜欢的人,犹如大烟上瘾一样,欲罢不能。不喜欢的人,多听一句都感觉是受罪。杨宝森先生是梨园世家,自幼有名师指导,基础是非常扎实的。所以很早就出了名,得到了观众的认可和赞扬。但是每个男性演员,都要经历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,那就是倒仓。如果能顺利的度过仓口这一关,基本上这碗饭算是保住了。如果不幸倒在这个关口上,那就只能改行或者改为文武场。例如杨宝忠先生和王少卿先生。杨宝森先生倒仓的时间很长,换做一个没有毅力或者对京剧不是那么执着的人,恐怕早就放弃了。可是杨宝森先生却利用这一段时间,不断的研究和学习,不断的加强自己的艺术修养,认真分析和琢磨各位名家唱腔的精髓,通过不断的努力,终于形成了一套以余派为主框架,辅之以老谭派和汪派的精华,并根据自己的条件,在老生流派已经非常拥挤和狭小的空间里,杀出一条血路,形成了自己“凝重而不失流畅,古朴而不失雅致”的风格,世称“杨(宝森)派。”大多数人喜欢听杨宝森先生的唱腔,主要是因为韵味,确实在老生行里,像杨宝森先生这样清纯雅致的音色不多。但是杨宝森先生唱腔里面的劲头儿和气势,往往被人们忽略,所以很多学杨的人,包括专业的人,都是半个杨派,只追求韵味,而不顾气势。故而唱出来立不住,仿佛没有筋骨。杨宝森先生虽然调门儿不高,但是声音出来还是具备响 亮 厚重和饱满的条件,不是塌的,闷的。我们听杨宝森先生留下的资料,就能感觉到,他的唱腔里面,棱角特别分明,无论是锉音还是顿音,都是干净利索的,绝不拖泥带水。由于杨宝森先生功力深厚,他的快板非常完美,擞儿音恰到好处。尤其以西皮的《失空斩》,二黄的《洪羊洞》以及反二黄的《碰碑》最为见功夫。其他的如《伍子胥》,《搜孤救孤》,《卖马》,《骂曹》,《捉放曹》,《桑园寄子》,《探母回令》等戏,水平均在上乘。杨宝森先生的条件不好,并非是他不用功,而是属于自然灾害,非战之罪也。
杨宝森的三杰历害,杨宝森,杨宝忠,杭子和,